文
乔之昭
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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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时间小偷
“1亿，2亿，3亿……17亿，18亿……29亿，30亿……45亿……”堆满美金的房间里，诺尔正站在其中数着最近一段时间的收获。金钱的味道，让他无酒自醉。
“虽然《偷盗手册》里的规定见了鬼的多，但我不得不说‘时间小偷’绝对是世界上最好赚钱的职业。”诺尔拿起一沓钱，眯着眼亲了又亲。
时间小偷，顾名思义就是偷取时间的人。他们由很多人组成，但每个区域只会有一名时间小偷。因此，诺尔并没有竞争对手。
诺尔的工作听起来也很简单，就是偷取一部分人的时间，然后再把这些时间卖给命不久矣的富豪们。在地球，1分钟的时间，需要1亿美金。
据诺尔所知，福布斯富豪榜的第一名，也只有亿美金。就算他花光所有积蓄，也只能从诺尔手中购买24小时20分钟的时间。
不过，幸运的是，地球上不缺富豪。所以，诺尔的这个房间总是拥挤的。有时是美元，有时是欧元，有时是人民币，有时是金条……对于财富，诺尔总是无法拒绝。
与这间房情况完全相反的，是楼上的一个房间。它总是空荡荡的，唯有正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几个透明瓶子。多时7瓶，少时1瓶。除此之外，再无其他。
这些透明瓶，也叫时间瓶，是诺尔的工作成果——偷取的时间。1个透明瓶里可以装24个小时。
每当上一个时间瓶使用完后，诺尔都会来到这里重新拿上一瓶。今天，也是如此。
从美金房出来后，诺尔就从储物间里拿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。然后，走上楼，用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时间瓶固定到盒子里。时间瓶易碎，没有盒子的保护，根本无法离开房间。
装好时间瓶，诺尔便带着盒子回到了卧室。每次成功交易后，诺尔都会选择地球的某个地方旅行。
他打开行李箱，将装着时间瓶的盒子和一个装着空瓶子的盒子，以及一些衣物整理进去。确定没有物品遗漏后，他将外表平平无奇的行李箱锁好。然后站起身，走到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前面，开始寻找这次旅行的地点。
“好久没去东方了，不如去这。”诺尔的手指随意地点在地图上，那里正是中国南方一座沿海城市。
二旅行的意外
7月的南方，像是一口架在火上烤的锅。把锅里仅存的水，烤成几粒水珠。然后，渐渐蒸发，掀起一层薄薄的雾气。
诺尔到这座城市的时间，恰好是地面被烤得滚烫，而云还没积累够的时候。
虽然他的伞下散发着一阵阵冷气，让他感受不到一丝炎热。但这个时间点的城市懒洋洋的，路上几乎没有行人，逛街也少了乐趣。
这样的情况下，诺尔便打算去酒店休息一会，晚些时候再出来。
酒店距离诺尔的位置并不远，既使是走路慢的人，8分钟也能到。只是，这途中出了点意外。诺尔拖着行李箱还未走几步，就犯了职业病。
他停下脚步，顺着熟悉的感觉抬头看，那是一扇关得牢牢的窗户，旁边的空调外机正不知疲倦地转动着。仔细听，诺尔还能听到屋子里敲个不停的键盘声音。
诺尔以多年时间小偷的经验发誓，屋子里的主人一定玩了很久的游戏。而这样沉迷游戏的人，恰好是诺尔偷窃的对象之一。
“想不到旅行也能赚点小钱。”诺尔心情大好，隐身拎着行李箱，就来到了窗户边上。
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时间小偷，必须要遵守前辈们用血泪摸索出来的《偷盗手册》。
《偷盗手册》中规定，每人每1分钟的时间中，只能偷取1秒的时间；在选取偷盗对象的时候，不可以偷取睡眠时间、不可以偷取幸福时间、不可以偷取工作学习的时间……
所以，实际上诺尔的工作也不轻松。通常情况下，他会选取适合的懒人，在他身上打上标记，作为他的库存。
据诺尔统计，被时间小偷打上标记的人，少有能将生活经营好的。他们大多一事无成，最后郁郁而终。
诺尔也会最大程度上榨干他们的价值，帮助他们在懒人的世界里沉沦，然后偷光他们的时间。
看着窗户里的女孩，诺尔相信她会是下一个库存。
合上伞，优雅地打开行李箱，诺尔将装着空瓶子的盒子拿到了手上，取出时间瓶慢慢靠近窗户。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，让诺尔嗅到了成功的味道，笑容也越发明媚。
他张嘴念出熟悉的咒语，准备先偷取1秒时间用来打标记，然后再去酒店休息。
可房间里的人突然不配合了。在诺尔最后一句咒语念完之前，她突然“啪”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，迅速从旁边的书桌上拿出一张写了两道题的试卷。
而桌子上那些开封的、未开封的零食袋都被一股脑塞到了抽屉里。电脑旁的可乐罐也被女孩拿起一口喝完，丢进了抽屉。
于是，1分钟不到的时间，诺尔便见证了一位网瘾少女变身三好学生的过程。当然，咒语也念不下去了。
这场面如此熟悉，诺尔不禁想起多年前自己刚成为时间小偷时遇到的一个人。也是如此熟练地打扫了“犯罪现场”，只可惜最后依然被他母亲揪着耳朵写了一下午的数学题。晚饭后，还被压着背了几个小时的课本，一直到睡觉时间才被放过。
“不知道她能不能逃过一劫。”看着推门进来的女人，诺尔决定若是半小时后女孩还在写作业，他就离开。
三、时间瓶破了
窗内，女孩已经拿起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，一副认真极了的模样。她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推开，刚午睡醒的母亲探身进来，看着她的背影，又看了看她的书桌没有说话。
而女孩似乎也有所察觉，转头看向门口，带着少许浮夸的惊讶说道：“妈，您睡醒了？我在做数学题呢。”话毕，女孩送上了一个甜甜的笑。完全不知自己多此一举的行为，已经让母亲怀疑。
诺尔叹了一口气，转身将时间瓶放回到原处，打算放弃了。
谁知，走进房间的母亲竟未押着女孩写试卷，而是说道：“乐乐，我待会有事去你舅舅家一趟。要是五点前没回来，你记得先煮饭。还有，今天至少要写完这张卷子，晚上我检查。”
听完母亲的话，女孩常乐乐立马悄悄地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，然后疯狂点头：“好好好，保证完成。”
“过完暑假，你就高三了，也该收收心，不要总想着玩。”母亲叮嘱道，眼神从地板的薯片屑上飘过，“零食也少吃，容易上火。”
“嗯嗯，收心，肯定收心。”为了让母亲早点离开，常乐乐连连保证，“您放心，零食肯定少吃。您看我，放假到现在都没去过超市。”说完，常乐乐将桌底空了的快递盒往里踢了踢。
常乐乐的回答明显在敷衍，母亲似乎有些无奈，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，对常乐乐说：“你要是能说道做到就好了。时间差不多了，我先出门，回来给你带礼物。”
“好哒，妈妈再见。”闻言，常乐乐立即站起身，热情地将母亲送到家门口。目送母亲出门后，她又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回到卧室。
夏季的一道窗，能将两个空间隔成不同的季节温度。常乐乐扒开窗户，迎着热浪，遥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，确定她不会因为各种原因突然回来后，才咧着嘴关上了窗。
而诺尔，也趁着这个机会，收了伞提着行李箱进入了常乐乐的房间。
父母不在家，孩子称霸王。看着常乐乐兴高采烈的样子，诺尔也笑了：“运气不错，今天不用空手而归了。”
只见常乐乐收试卷，开电脑，拿零食，短短几秒钟就熟练地将书桌变回游戏桌。秒针又转了几圈后，电脑屏幕里重新出现了游戏画面，常乐乐也顺利进入了不务正业状态。
到了这时，诺尔便从容了许多。他走到只放了一个纸盒子的墙角边，靠着墙，静静地等待着。
待到常乐乐游戏玩得投入的时候，诺尔从行李箱中拿起一个盒子。然后，站在常乐乐的身后，默念起咒语。
而这次，诺尔十分顺利地将咒语念完了。
看着常乐乐脑袋上悬浮着的1秒时间，诺尔满意地从盒子中取出时间瓶。但很快，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：手中的时间瓶不是空的，质量不对。
好在，这并不是什么大事。诺尔松了一口气，准备将时间瓶放回到盒子中。
意外却在此时，骤然降临。
正玩着游戏的常乐乐蓦地站了起来，直直朝着诺尔冲来。那速度和距离，吓得诺尔赶紧侧身躲开。
也就是这一瞬间，他手里的时间瓶不小心碰到了雪白的墙壁。只是轻轻一下，透明的瓶身上便出现了一条缝隙。
缝隙很小很小，几乎不存在。但就是这一点点的缝隙，让时间有了逃走的机会。
看到这一幕，诺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，本能地伸出手去抓时间。可他万万没想到，时间似乎有了意识，竟绕过他的手，全跑到了蹲着拿卫生巾的常乐乐身上。
“这不可能！”诺尔惊疑地看向常乐乐。身为时间小偷的他，居然抓不住时间。这是多少不可思议的事。
诺尔心乱如麻，难道这女孩也具有成为时间小偷的资质，甚至资质比他还高？可是，一个地球根本不需要第二个时间小偷。
注视着仍旧是普通人的常乐乐，诺尔握紧了拳头，多希望这仅仅是一场意外。
可常乐乐的反应，打消了他的侥幸。
四、懒人的时间
常乐乐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，她的身体里仿佛多了什么，空荡荡的房间一角似乎存在着什么东西。
她转头看了看阳光明媚的窗外，抖了抖身体，强制打消了脑子里不太好的想法。
游戏内的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，刚才似乎耽搁了点时间，希望还来得及。
常乐乐拿着卫生巾，急急忙忙地冲向卫生间。一阵抽水声后，卫生间的门开了。她迅速洗了手，抽了两张纸巾边擦边往房间赶。
电脑屏幕里，活动还没开始。常乐乐松了一口气，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，坐了下来。
趁着还有时间，她随手拿起一包薯片打开，顺便扫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。只是这一看，常乐乐拿薯片的手顿住了：“居然才过去1分钟？”
常乐乐满脸问号，但事实过于玄幻，她只是迟疑了一会，便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零食和游戏上。
活动一开始，常乐乐很快又沉浸在游戏里，连薯片也忘了吃。
她这样的状态，正合了诺尔的意。诺尔笑得狰狞，打开重新拿来的空时间瓶，咬牙切齿地念着咒语。
《偷盗手册》的束缚使他不能对常乐乐随意出手，而常乐乐刚才表现出来的高资质，却让诺尔感受了一丝威胁。加之刚刚损失了24个小时，整整亿美金。诺尔决定，不仅要把常乐乐变成他的库存，还要把常乐乐的时间全偷来。
“资质再高又如何，天赋可不等于实力。”看着时间1秒1秒地从常乐乐头顶冒出，诺尔仍不满意。他撕破空间，忍着过度使用力量的后遗症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电脑。
游戏或许不会让人沉迷，但有人一起玩的游戏绝对很难舍弃。
诺尔打开电脑，选择了一个外形软萌的职业，装成老玩家最喜欢的游戏新人，给常乐乐发了一条信息：“你好，今天刚玩这个游戏，有个任务一直过不去，可以帮个忙吗？我找不到人了。”
果然，常乐乐只迟疑了片刻，就敲着键盘回道：“你是新手吗？什么任务过不去，我带你。”
游戏里认识一个人，有时很快。诺尔表现出的好态度，让常乐乐越发愿意助人为乐。
于是，接下来的时间，常乐乐就被诺尔绑在了游戏里。既使她偶尔想起还有作业要做，也会马上被诺尔的信息拉回到游戏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，在诺尔的引导下，明明比平常人多了一倍的时间，常乐乐却毫无所觉。
若不是她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时间，怕是连晚饭都忘了煮。
距离五点，只剩半个小时。常乐乐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腰，转头看向一旁几乎空白的试卷，在诺尔再三挽留中，挣扎着告别了游戏。
“倒是有点自制力。”但实际上，诺尔没有一点欣赏之意，更不会因此放过她。他自掏腰包，向常乐乐的手机里发了一条短信。
暑假大狂欢，一日达超市限时满减。零食大礼包0.01元/袋，红丝绒蛋糕0.02元/箱，猪肉脯礼包0.03元/袋……戳链接速抢。
几个小时，足够诺尔了解常乐乐的兴趣爱好。游戏、零食、小说……光这几样，他就可以把常乐乐大半的时间消耗掉。
果然，听到短信音，常乐乐立即拿起手机，嘴上说着：“这么便宜，怕不是骗人的。”手指却十分诚实地点开了短信。发现的确是自己常买的那家超市，常乐乐抱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想法，开始挑挑选选地加起了购物车。
用几百元换几十亿美金，诺尔觉得很值。看着手机前忙碌的常乐乐，诺尔阴郁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。像她这样的人，他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。
想到这，诺尔脸上有了笑容，像看傻瓜一样，看着常乐乐。有时候，他也不懂，为什么有的人的时间质量那么重，有的人的时间却轻得让他都差点忽视。
时针终于指向了“5”。房门开启的声音，混合着成功下单的短信音，把常乐乐从手机里惊醒：“糟糕，饭忘记煮了。”她心虚地放下手机，在出门见母亲和留在房间写作业中，选择了留下来。
常乐乐慌里慌张地扯过一旁的试卷，拿起笔在选择题上迅速填下“ABCD”中的一个。看了眼大片空白的试卷，常乐乐有些后悔，早知如此她该拿一张选择题超多的英语试卷。
周末家里一般五点半开饭，算算时间，距离晚饭只有半个小时。常乐乐叹着气，不得不逼着自己写作业。
而这段时间，却是诺尔绝对不能触碰的。
听行业中的前辈们说，工作和学习的时间都被一个大佬管着。一旦触碰，结果绝对是生不如死。《偷盗手册》里的每一个案例，都让诺尔心惊胆战，他虽然有心难为常乐乐，但也没到不顾生死的地步。于是，只能耐心等着。
五、成就感会上瘾
常乐乐的数学，不能算差。除了每种题型最后一道大题，其他的不考虑对错算是填满了。
写到最后一题的第一小问，常乐乐虽好奇母亲为何还没叫自己吃饭，但也只以为晚饭还没做好。可等最后一笔落下抬起头时，她才发现，时间居然还没到5点半。
常乐乐的脑袋上满是问号，但理智却让她把余下的时间留给之前瞎填的选择题。来不及多想，她又低下了头。
这一情况，常乐乐没深究，诺尔却知道为什么。往常，他出售的时间，是用以延长他人寿命的。
而今天逃掉的时间，却是增加了常乐乐时间的质量。简单点可以理解为，常乐乐的1分钟等于其他人的30秒。同样的时间，她可以比其他人多做很多事情。
想到下午常乐乐的表现，诺尔认为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，她应当发现不了自己身上的异常。
这头诺尔在思考着问题，那头常乐乐终于在母亲叫吃饭前改了5道选择题的答案。
今夜的晚餐意外的丰盛，所以在吃饱后看到母亲的礼物——从表姐家专门借来的学霸笔记似乎也不奇怪了。常乐乐乖乖记下学霸表姐的联系方式，抱着差点挡住视线的笔记们，走进卧室。但关上门后，她表情瞬间就失控了。
“为什么要读书，为什么要考试，为什么会有高三，为什么会有高考……”
常乐乐的问题，让诺尔想起了地球上一任时间小偷。听说，几十年前时间小偷特别不好当。战争多，娱乐项目少，人们在生死中挣扎，学习、干活、生存成了他们几乎全部的生活。逼得上一任时间小偷不得不转行，他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接替了这个位置。
诺尔忽然觉得，常乐乐身在福中不知福。他默默地又给常乐乐的手机发送了一条长篇小说推荐，看着她点了进去。
纵使他想法再多，但这不足以让他心软。
又过了一段时间，常乐乐的房门被敲响。母亲拿着一块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。她一边把西瓜递给常乐乐，一边拿过数学试卷检查。红笔过处，留下了好几个红圈圈。看得常乐乐吃瓜的声音都小了几分贝。
常乐乐捧着瓜，发现母亲扫射过来的眼神杀，慌忙将西瓜皮丢掉。擦了手，自觉地拿出纸笔听训。
学霸母亲在线讲课，可惜她的智商似乎遗传自父亲。
“做题，要搞清楚这道题要考你什么知识点。你看这里和这里，很明显这道题考的是三角函数，所以我们就可以从三角函数入手……”母亲拿过一张白纸，在常乐乐的眼前，把过程一步一步写下。
和这道题相类似的，常乐乐其实做过很多。但她总是做了忘，所以正确率无法保证。听与不听，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。
抱着这样的心态听了一道题后，常乐乐惊讶地发现，自己居然可以跟上母亲的节奏。她的脑袋突然转得快了起来，待母亲找出一道类似的题型时，居然也能磕磕绊绊地写完，而且还对了。
这真是天大的喜讯。
第一题，常乐乐以为是意外。可当她理解了第二题、第三题时，常乐乐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天才。
难道是母亲的学霸基因，沉睡了十几年，终于在她体内苏醒。于是她常乐乐，高三成学霸，高考进重点，走向人生巅峰？
越想越美，常乐乐记了满满五页错题，兴奋得准备再写一张数学试卷。
母亲自然不会打压她的学习积极性，难得夸了她几句便出了房间。
趁这时，诺尔给常乐乐发了一条小说推送。这样的情况，他看多了。他们总是对学习抱着三分钟热度，最后依然会回到懒人的怀抱，做他的库存。诺尔笑得恶劣，以看透了一切的心态，慵懒得靠在墙边。
果然，常乐乐一手拿着手机，一手拿着试卷陷入了挣扎。
“要不看一会手机再写试卷，反正才7点半？”不不不，常乐乐摇头，自己的性格自己了解。一看小说，不到睡觉她绝不可能放下。“那写试卷？”可那么多年了，她从未如此勤奋过，好不习惯。
常乐乐闭眼挣扎，手机和试卷在她脑海里打架。“小说，试卷，小说，试卷……”她咬着牙，狠心说道：“人生总有第一次，写就写，我常学霸还能怕试卷不成。”说着，她深吸一口气按下关机键，，反手将手机扔到了床上，眼不见心不乱。
随手挑出一张数学卷，常乐乐低头做起题。不知为何，她觉得今天做题的感觉特别棒，她都快爱上做题了。这个感觉，在她看到自己做题的时间比往常快一倍时，尤为强烈。
诺尔难以置信，时间瓶里才装了浅浅一层的时间，而他的库存却关了电脑、手机在写作业。
若常乐乐是个普通人，或许诺尔现在就放弃了。可惜，她不是。
常乐乐的表现很明显，她现在喜欢的不是学习，而是成功解题的成就感。但这个成就感不是常乐乐自身能力所赋予的，只是因为她拥有了一瓶时间瓶的时间。
这一切都是假象。
虽然诺尔无法直接取回常乐乐身上多余的时间，但他可以帮助常乐乐清醒清醒。
“有的时候，付出%，或许连50%的回报都收不到。例如，常乐乐做奥数。”诺尔的嘴角努力挤出温柔的弧度，吃力地从撕开的空间中取出刚修改打印好的奥数试卷。为了更好地打击常乐乐，试卷的题型和她在做的数学卷一样，题目的内容乍一看也没超纲。
诺尔咬着牙，小心地避开常乐乐，把试卷放到了她的书桌上。若不是为了旅行方便，很多东西都未带，他何至于这么狼狈。
这一定是他成为时间小偷以来最糟糕的一天。两次使用空间能力，让诺尔虚弱得仿佛普通人。若再使用一次除时间以外的能力，他或许连隐身都无非维持。
此时，诺尔只能寄希望于奥数的威力。他幻想着，常乐乐被奥数试卷打败，从此一蹶不振，安心做他库存的画面。以至于，他看向常乐乐的眼神都带上了期盼的温度。
常乐乐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背，疑惑地看向空调显示屏上的温度。的确是26摄氏度，为何后背有点热。难道是做题太紧张了的缘故。
从开始做题到现在，时间已经过去55分钟，这张比下午难度稍高一些的数学卷终于被填满。虽然没有参考答案，但想到自己做题的时间，常乐乐难得自信地认为，这张卷子的正确率在85%以上。
收起见证自己学霸的卷子，常乐乐将它单独放在一边，准备明天给母亲检查。然后，她重新将目光移到了剩下的试卷上。
不远处，诺尔的心随着常乐乐的动作收缩、舒张着。当常乐乐在数学卷和生物卷之间摇摆不定时，他的心跳差点停止。一直到常乐乐拿起那张奥数卷落笔写下姓名，诺尔才慢慢放松下来。他走了几步，找到一个角度好的位置，准备欣赏常乐乐的反应。
而常乐乐也未辜负诺尔的期望，在解答第一题时，便遇到了障碍。
雪白的草稿纸上，出现了零零散散的解题步骤。诺尔大致看了一遍，发现常乐乐的思路并未完全出错，但依照她目前的解题思路，需要很长时间，而且很容易出错。
诺尔看向常乐乐，第一次意识到，这个女孩是个潜力股。但这张试卷之后，她或许会回归平庸。
没人有会甘于平庸，但成功的代价很多人未必愿意坚持。在尝试了十分钟后，常乐乐也想到了放弃。
可之前“战无不胜”的感觉太过美妙，她不舍得。
摸着笔记本电脑冰凉的盖子，常乐乐沉默片刻开机搜素。
奥数，对于有自知之明的常乐乐来说，是陌生的。所以，哪怕借助网络，这张试卷常乐乐也很难全啃下去。有些题目似懂非懂，好像看懂；有些题目认识文字，看晕脑子。
常乐乐来回翻着写满了答案和过程的试卷，自言自语：“我连奥数题都敢做，成为学神岂不是指日可待。”
这话差点让诺尔化身鄙视的表情包，幸好常乐乐及时把自己的理智放了出来。时钟上2个小时，实际上4个小时的脑力和体力支出，让常乐乐根本没精力再做其他。哪怕电脑右下角丰富的广告，也无法吸引她。
常乐乐拖着疲惫的、饱受打击的身体，进入了睡梦中。
而诺尔也因为过于虚弱，趁着窗户打开的瞬间，回到了酒店休息。他希望，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。
六、发现时间的不同
城市，在月光的柔和里，渐渐步入梦乡。熬夜的人们，大多也关上了灯光。在这片只有路灯亮着的小区里，有一扇窗户，却突然明亮。
昨晚9点睡的常乐乐，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段时间后，终于在凌晨3点打开了灯。
她睡不着，甚至越来越饿。
常乐乐刷完牙啃着抽屉里剩下的两袋饼干，百思不得其解：昨晚可是大餐，她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饭，怎么会饿呢？
这个点，她不敢去厨房找吃的。只能用饼干安慰安慰自己的肚子。
常乐乐想：凌晨与饥饿，若是配上试卷与作业，她崩溃的概率绝对在99%以上。
于是，跟着心走，常乐乐打开了电脑游戏。此时，正是凌晨3点3分。
游戏里，人很少。常乐乐有些无趣，决定去家里种个菜后，就下线。但没过几分钟，昨天下午认识的诺尔又出现了，还邀请她一起玩。
有人玩的时间，总是过得很快。最初，常乐乐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时间出了问题。直到她趁诺尔做任务时，刷了几个单人副本，并且刷新了记录。
这些副本虽然各方面要求都不高，